在某个平台上浏览信息后，就会接连遭到“电话轰炸”，生活中，很多人都遇到过这样的个人信息泄漏。而这背后，可能是“大数据获客软件”在窃取隐私。昨晚，央视3·15晚会对信息黑洞疯狂窃取个人隐私及AI外呼机器人拨打骚扰电话等现象进行了曝光，其中涉及的两家公司注册在上海，本市相关部门已连夜赶往注册地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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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连夜调查两家公司
昨晚央视曝光后，新民晚报记者立即赶往上海智优擎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注册地——奉贤区金海公路6055号11幢5层。当记者22时15分许赶到时，奉贤区市场监管局工作人员已抵达门口，一旁还停着标有“检察”“公安”的车。
现场已有市场监管人员抵达
现场大门未开，光线很暗。执法人员现场一再联系，却发现该公司并未在此办公。几经周折，执法人员在22时42分许进入大楼，十几分钟后又回到一楼。据一名保安表示，该公司只是“虚拟注册”，并未在这里办公。
相关执法人员进入大楼
进一步查询发现，该公司曾变更过注册地址，前一个地址位于嘉定区叶城路上的嘉禾大厦。昨晚，嘉定区市场监管局执法人员赶到该处，同样发现6楼大门紧闭，门口挂着一块公司名牌。拨打登记的公司负责人电话后，一名家属接了电话，但随即挂断。物业相关负责人介绍，去年五六月间，三名男子租下了这间约60平方米的办公室，租期一年。但平时他们很少过来，催缴水电费也很难找到人。目前，相关部门已介入调查。
针对另一家被点名的飞鸽传书（上海）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昨晚本市相关部门已连夜前往企业办公地普陀区李子园大厦，对负责人进行了现场问询，并对相关资料展开调查。
智优擎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工商信息
公开资料显示，上海智优擎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21年9月，经营范围包括互联网销售、专业设计服务、平面设计等。飞鸽传书（上海）信息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16年9月，经营范围包括从事信息科技、网络科技、计算机科技领域内的技术开发、技术转让、技术咨询、技术服务等，并已登记多个软件著作权，包括飞鸽短信直连网关测试工具软件、飞鸽新一代融合通讯客户服务平台软件、飞鸽集中监控平台软件、飞鸽语音呼叫软件等软件著作权。
强行窃取用户信息
这些公司从事的，究竟是什么生意？原来，市场上有一些公司利用爬虫技术和“获客”软件，可以强行抓取用户信息，智优擎就是其中之一。这家公司的田经理向暗访记者宣称，他们掌握着大量被精准标注的个人信息资料，供客户购买使用。只需在地图上选择要获取什么地方的个人信息数据，系统就会自动列出他们公司掌握的当前地区的个人信息及所属各行业的具体数量，标签有餐饮、教育、木材加工、口腔医院等。
另一家云企智能科技有限公司工作人员则表示，软件能将商家想要的关键词设为标签，软件自动在短视频平台上扫描评论区，一旦发现与标签词相关的评论，就会强行抓取这个用户的电话、微信账号等信息。绿信科技有限公司表示，获客软件用爬虫技术偷取消费者个人信息的。除了在互联网上偷数据，还能使用手机的三网通信大数据进行获客，每日处理数据量达到了100亿条。
除了上述公司外，企腾网络技术有限公司、启科科技有限公司也被点名，报道还提到，“精准获客”软件被卖给了土巴兔、拜博口腔、美莱医美等公司。在这些“获客软件”的“窃取”下，一条条社交记录、一笔笔购物订单、一张张自拍照，都成了提取普通人出行轨迹、日常消费习惯甚至身份信息的媒介。
机器人拨打骚扰电话
而有了消费者信息后，骚扰电话便紧随而来，AI外呼机器人更是成了帮凶。央视曝光称，互联网上很多“外呼”公司的核心业务便是帮助商家向用户拨打营销电话。他们打着“高效触达用户”“精准拓客”等旗号招揽生意，甚至宣称可以通过AI智能机器人拨打营销电话。
根据这些“外呼”网站上的联系方式，记者调查发现，使用人工智能机器人拨打营销电话已成为行业主流。在智优擎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田经理打开了一套给客户测试运行中的系统后台，一家口腔医院的智能机器人话术呈现在电脑屏幕上，每句话都设有相应的触发关键词，一旦消费者说了相关的语句，机器人便会转到对应的回复内容，几个回合下来，电脑就能根据回答内容判断出接听电话的消费者是否属于意向客户。据报道，一台外呼智能机器人一年的使用成本在一万元左右，平均每天可以拨打上千个电销电话，工作效率远超人工客服。
同时，业内还有虚拟运营商发售11位的手机号码，大部分都是17或是16等数字开头。这些号码没有实体手机卡，也不需要实名认证。从事外呼业务的公司购买“小号”后，再加上外呼智能机器人的“科技加持”，外呼公司的电话销售产业链条就这样快速形成了。
金海岸工作室
作 者 | 罗水元 金旻矣
图 片 | 罗水元
视 频 | 罗水元
编 辑 | 任天宝
